索凌

前言：

给 @子黄时雨 吃的中秋贺文，希望你喜欢这个少男翔。

翔王交往设定。孙翔重庆人设定。

P is for Photo

王杰希跟着孙翔来到他的寝室。轮回是二人寝，上床下桌。不愧是能出两千八百万买下一叶之秋及其操作者的豪门，住宿条件绝不亏待自家选手。房间宽敞，还带个小阳台，采光和通风都很好，室内装修得也不错，与其说是寝室，不如说是个小公寓。

孙翔大喇喇地拉过对面舍友的椅子，拍了两下：“坐吧，现在夏休期，杜明前天回家去了。我去食堂给你拿冰粉，上午借了厨房的冰箱，现在该冰好了。”然后就走了出去。他之前就在微信里跟王杰希提过这个东西（王杰希那时一个眼岔差点以为是冰///毒），说这是他重庆老家特产小吃——“没有冰粉的夏天怎么能叫夏天呢？”

王杰希坐下，看了看孙翔的桌子。东西不多，整理得也挺干净清爽。左边的架子有两层，上面摆着洗漱用品和剃须刀，下面是一叶之秋的手办。这个手办应该是第十赛季后推出的，因为战袍比嘉世时期还要华美些，脸是Q版的孙翔——飘扬的金黄头发，黑豆豆眼睛，但眼神里还是战法的英气。桌面中间摆着笔记本电脑，电脑旁边有一个小笔记本。王杰希猜想是日常事项或者训练心得，但没有翻开。电脑斜后面是一个木制相框，里面嵌着一张五人合影。王杰希以为是轮回的合影，但细细一看并不是。这合影有些年头了，里面的人看起来都只有十六七岁。他不认得别的人，只认得站在中间的孙翔——第一眼也差点没认出来，因为照片里的孙翔与现在也大不相同。照片里的他上身穿带着“越云”两个大字的白T，下面一条牛仔裤，发型是简单的寸头；他朝镜头露齿大笑，比个大众剪刀手。是一个简单明快的少年，还不是引人瞩目的天才新人，带糊嘉世的队伍毒药，轮回的“双一”组合的另一位王牌攻坚手。

他正在研究照片，孙翔就回来了。

“吃吧。”他把一个白瓷碗和一个勺子放在桌上。王杰希向碗看了一眼，一大碗红糖水混着些果冻一样软而晶莹的东西，上面浮着些白芝麻。

王杰希拿起勺子戳了戳里面的半凝固体：“这就是冰粉？”

“是啊，”孙翔坐在他旁边，“你尝尝怎么样？”眼里亮着期待。

王杰希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里，冰粉口感滑滑凉凉，染上红糖的甜味，沁人心脾；偶然咬到炒过的芝麻粒，香而酥脆，和冰粉的幼滑相映成趣。

他笑道：“很好吃。”

孙翔十分自得：“以前在家我妈常常做，后来我也会了。”

王杰希又吃了两口，想起那张照片，放下碗说道：“你桌上这张照片是在越云的时候拍的？”

孙翔一愣，然后看了一眼照片，眼里浮出些怀念：“是啊，但现在他们有的已经退役转行了。”

心算了一下孙翔的年龄和出道时间，王杰希问道：“那时候你还在上学吧？”

“嗯，进了战队以后就退学了。”孙翔无所谓地笑笑，“反正书也念不下去。”

“念不下去？”

“是啊，小县城学校嘛，烂得很，老师们都照着书念，无聊死了。”孙翔说，“那时候我常常逃自习去网吧打游戏，气得班主任叫了好几次爸妈。”

王杰希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孙翔几乎是横空出世，倒没想到有这一段。

“可是我就是读不下去，就说我干脆辍学打工，气得我爸揍了我一顿，”孙翔继续说，“高二暑假的时候，隔壁去城里打工的大哥回来休两天假。他跟我说现在电竞可流行了，我们这边也开了一家俱乐部，就在他们厂附近，通过训练就能留在那儿，还包吃住。我听了挺心动，打游戏还能赚钱，这样我爸妈就不会骂我不务正业了。一天晚上我去网吧找到那公司官网偷偷报了名。”

“你倒没想过被骗，也是胆大。”王杰希开玩笑。这倒不完全是多虑，职业联盟兴起，许多皮包公司也想以电竞之名行骗财之实。他前两天还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——北京市警方端了一个伪装成职业游戏战队的诈骗窝点。

孙翔耸耸肩：“那时没想那么多，只想着离开家就自由了。然后那公司有个人加我QQ，跟我约竞技场，打了几盘我都输了，我以为没机会，结果那边说叫我过去训练。然后过两天上午我就跟那位邻家大哥坐大巴进了城。”

“就这么进了越云？”

“对啊，我喜欢荣耀，一心想打好，在训练营待了个把月就提前通过了测试，然后战队就想和我签约，我是乐意得很，但我爸妈死活不同意，最后磨了好久，就决定先签一个赛季试试。要是我没打出成绩，就得回学校复读咯。你知道，我是死活不愿意再回去上学的，就拼命练拼命练，发誓一定要出息。然后第七赛季的时候我们战队终于进了季后赛。当然，越云跟你们可不能比，最后也没什么名次。”

“你可是最佳新人。”

“哎，现在回头看，也就凑合——有点口渴，我吃一口啊，”孙翔说着就自己舀了一勺冰粉放到嘴里，“得奖的时候我倒没什么感觉，但队友可激动了，把新闻给我看，说你知道吗，你可是最佳新人，跟微草王杰希他们在一个版面呢。我看了一眼，里面写什么自立新秀墙，也看不懂，但你的名气我是知道的，就想什么时候跟你会会——后来的全明星挑战赛上我们就真的见面了。”

王杰希用勺子搅拌着冰粉，笑了一下。

孙翔接着讲道：“年末的时候啊，我得了一大笔工资和奖金。当然比起现在是少很多，但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是巨款了。我拿着钱又不知道该怎么花，因为在战队封闭训练太久了，对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，最后买了双喜欢的阿迪达斯球鞋，请全队吃了顿饭，剩下的钱都寄回家了。我要告诉我爸妈，打游戏也能有出息。”

王杰希轻轻揉了一把恋人现在染成金黄的发。

“尝了甜头，我那时觉得，我天生就适合打电竞，有一天一定可以带着我们队拿冠军，结果转会窗的时候嘉世来人了。后来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嘛。”孙翔摸着相框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其实讲出来也是些没意思的事情。”

王杰希舀了一勺冰粉喂他：“我觉得很有意思。”

“你不觉得我很狂？”孙翔问道，“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后都这么说我——虽然我不在乎。”

“是有一点，”王杰希笑道，“不过我喜欢。”

“说起来……”孙翔脸上有了点不好意思，“王杰希你为什么喜欢我啊？”

“那你为什么又喜欢我？”王杰希反问。

“因为……”孙翔忽然涨红了脸，“哎呀，其实就是第七赛季，看到我的名字和你的一起出现，我当时就……就很高兴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在意……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可以啦！”

王杰希忍俊不禁，说道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其实他可以回答孙翔的。

那一年新秀挑战赛，还在嘉世的孙翔放狠话要挑战韩文清，结果被对方狠狠尅了一番。当时大家几乎一边倒地讥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嘉世新队长，但王杰希看着孙翔下台的背影，忽然想起了刚出道时的自己，还有在新秀挑战赛上惨败于叶修面前的过往。他从不觉得不知天高地厚是什么错误，就是因为不知，才需要去知。谁不是先见自己再见天地的呢？比起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，知道天高地厚而裹足不前的怯懦才是他真正不屑的。

后来他还看过几次嘉世的比赛。不可否认，孙翔问题很多。配合差，大多数时候主要硬来，几乎没有战术思维……但他从不掩饰或者浪费自己的锋芒，永远都全力以赴，恣意战斗。

他在孙翔身上看到了一个更加热烈的自己。作为王杰希本人希望成为的自己。所以知道孙翔转入轮回的时候，王杰希几乎有点羡慕——孙翔可以真正以他最擅长、最舒服的方式在荣耀的世界中翱翔。

他拥抱他的挫败，也祝福他的幸运，因为他们的灵魂相通。

孙翔这时反应过来，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：“不对，王杰希你还没有回答我呢！”

王杰希吻了吻他唇角。

“因为你很好。”

Fin.